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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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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ac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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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eries:
Part 9 of 列娜的光亮文
Stats:
Published:
2025-01-21
Words:
25,711
Chapters:
1/1
Kudos:
4
Bookmarks:
1
Hits:
75

【光亮】【攻单性转】生命力

Summary:

Summary:“大家都喜欢看美少女做主角的故事嘛。”

*只不过是一个假如进藤光是女孩子的情况下发生的庸俗故事。
*光亮gb,左位性转,进藤光泥成了大奶萌妹。注意避雷。

Work Text:

他和进藤光今年二十五岁。成为职业棋士十二年。从那时到现在,已是第十三个年头。

塔矢亮时常会像这样想起十二岁那年的一个午后在围棋会所发生的事。然后从这里开始回忆自己被进藤光入侵了十三年的人生,走马灯一样。然后他想起下周的棋赛,正是和那家伙的。这是真正要紧的事。

他摁熄闪烁着传出无人接听提示的手机,“进藤光”五个字符消失在黑色的屏幕里。他把手搭到方向盘上,启动了汽车。打开电台,车载音响自动播放一首英文歌。是进藤光上次坐他的车从棋院去围棋会所的路上按出来放的。

“Everyday It's A-Gettin' Closer,
Going Faster Than A Rollor Coaster,
Love Like Yours Will Turly Come My Way…”

旋律和歌词非常俏皮轻快的小曲。倒有使人心情舒畅一些。他独自一人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夜晚的街道上游荡,颇有些无处可去的意思。

亮刚从一次失败的相亲局中退下来,而这次相亲又是被寄予厚望的,因此亮此时并不愿回去面见母亲充满期待的询问。

今晚不是第一次和浅海小姐共进晚餐。上个月他们就已在双方父母的引见下认识了,到这回已约出了三次。浅海家已从政三代,亮的母亲与浅海夫人是大学同学,浅海先生身为议员也十分地爱围棋且敬佩他的父亲,似乎好几年前两家就已经属意浅海小姐和他的婚姻。这种期望无形中给了他一些压力。

其实他想不通为什么浅海小姐今晚会那样失落。每次与她相见时都抱着很高的尊敬,从微笑的角度到拉开凳子的幅度上并无半点错漏,也呈现出身为相亲对象应有的完美表现。却不知道为什么浅海小姐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吃饭的时候一切都正常的,浅海小姐也一直在笑着说话。他也微笑着在倾听。就像以往的两回那样。然而在他送浅海小姐回家的路上,就可以从后视镜看见她脸上的笑容仿佛被一点点卸去的精美妆容一样褪色,已然面露疲态和失落。

“您还好么,幸子小姐?”他问。

“劳您关心,我没有什么不好。”她这样失落地望着后视镜,“只是觉得,这段时间总让您抽空陪我,真的麻烦您了。”

“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是我哪里让您困扰了吗。”

“您其实有更想要去做的事吧,比起坐在我的对面……”她笑了笑,“虽然一直在陪我聊天,但您的眼里是没有我的。”

亮刚才吃饭的时候的确有在想输给进藤的那盘棋。没想到浅海小姐对他的走神这样敏锐。她担心他为难,马上又说:“抱歉,刚才说了失礼的话……只是我以前太天真,想过很多不切实际的事情,请您不要介意。”

“不,是我该抱歉才对。是我不够专心……我很惭愧,让您有这样的感受。”

“您准备棋赛也很忙吧。明知道您有棋赛,还喊您出来陪我……”只不过是任性地想要看看自己在他心中是否重要。尽管他的确如约而至,却仍然无法在他眼中看见自己。本来以为自己稍会一点围棋,就可以理解他、离他的世界近一些。现在知道做不到了。她的表情是黯然的,“抱歉。”

亮将车停在她家的庭院门口,为她打开车门接她下了车。她在自家庭院门口的台阶上站了一会儿,将作为礼物送给她的首饰盒双手递了回去:“抱歉,亮先生。以后可以不用麻烦您这样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幸子小姐,请别这样说……”亮皱起眉头,恰当地露出歉疚的神情。

浅海小姐勉强笑了笑:“其实我都明白的。您刚才是在想别的女孩子吧,经常与您通电话的那位。”

“欸?不是的……”这样说好像的确也是在想另一个女人……也只有进藤那家伙可以让他整日苦恼挂心。只不过,浅海小姐所说的这个“想”,与他对进藤的思考肯定不是一个意义上的……

浅海小姐看见他表情的变化。“既然是这样,您还是快去找她吧。”

于是他真的打电话给进藤了。这时候若能痛快地在盘上杀一局,应该就能把一些令人不安的费解的情绪抛掉。且他知道进藤那家伙这个点是不会睡的。她就经常这个点喊他过去下棋——她的性子就是这样任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不会考虑是否会给人带来困扰——还经常在更晚的时候在SNS更新没有意义的动态。那个家伙好像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很有活力。既然他的生活大部分都是围棋,这个对手就是以这种消耗不完的顽强生命力占据了他生活的大部分空间,使他不得不拿出同样的精力来注意她,否则就会因为忽视而被超过。

可也许恰好就是在这一天破天荒睡得很早吧,她没有接电话。于是也不能去她那儿了。亮想了想,本着不要给别人哪怕是进藤光带来困扰的信念没有打第二个电话。他想是否可以找绪方先生下棋。但这个时间段绪方先生也很少会老实地一个人呆在安静的地方。

“…Everyday it's a-gettin' faster,
Everyone said go ahead and ask her,
Love like yours will surely come my way,
A-hey, a-hey-hey…”

小曲的旋律欢快地跳跃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那天进藤穿了一件裙摆很轻盈的、蓝白条纹的无袖裙子。下车时裙摆跃起的一角被车门牵了牵。她走远的时候那很轻盈的裙摆一直和着这个旋律轻轻跳跃。

他很少这样不带其它目的地看夜晚的街道。一来他比较少夜晚出门,二来他很少像这样脑袋里空空的不想事情。灯火通明的,路上行走的年轻人很多,各式的穿着,一切在白天的光芒下被码得整整齐齐千篇一律的建筑和行路终于露出本来的面目,反倒使这座城市看起来比白天的时候要鲜活得多。

大约是出于某种趋光性,或者是因为想到绪方先生,夜色中转了几圈竟然不知不觉就往灯光最亮最彩的地方开去了。大概真的是绪方先生会常开过的路,亮想。

自己曾来过这里的。他记得。

二十岁成人礼的后一天的晚上,绪方先生说要带他去喝酒,也算是庆祝他成人——他们有很多这样的聚会,在很多的酒吧、陪酒店或居酒屋,这些男棋士们也会放松下来去喝酒聊天、认识女性。可惜他实在不适应这种场合,所以只来了两回。绪方先生也看出他待的不自在,就没再带他了。

那时候他坐在卡座角落的位置,绪方先生坐在他旁边。

“不要和她们聊聊吗?”在第三个来向他搭讪的女孩子被谢绝之后,绪方先生问他,“我还一直很期待你能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收获。”

“这样说,您料想中我就很难在这里认识陌生人。”尽管其他不管是年轻的还是不年轻的男棋士都能有些如鱼得水的意思。

“嗯,也料想到你不会爱喝酒。”绪方先生点了一支烟,“她们主动来找你说话,就说明对你是非常中意的,你的态度也可以放轻松点。还是应该要多接触接触女性。”

“噢……酒的话,可能我还需要习惯一下。”

“所以是不准备习惯她们的示好的意思吗。”绪方实在是了解他,也早料到的。“你很少带着围棋以外的目的去接触人。一直这样也不好。”

“抱歉,绪方先生。但是为什么不好呢。”

绪方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所以你怎么能明白别人的心理呢。哪怕身边有女孩子喜欢你,你也感觉不到。”

即便当时已经二十岁,亮依然很习惯用这种乖巧的笑容去回应长辈的关切:“我并不觉得我担得起别人的喜欢,也不想自己因为别人的喜欢而自满。”

绪方先生的表情颇耐人寻味的。他突然说:“如果搭讪你的是进藤光,你会不会接受她请你喝一杯。”

亮叫他这样问得愣了一下,他四下张望了望,奇怪地说:“进藤也来了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候旁边一位听到关键字就上来提了一嘴:“欸——进藤小姐有来过啊。我有在这里见过她。”

亮与他不是很相熟,一时间想不起该怎么称呼。“是吗?”

“嗯……我也在这一片见过她。”绪方先生说。

“塔矢老师怎么这么惊讶,您不知道吗,她还蛮喜欢出来玩的——不过总是一个人欸,很少见和别人一起。”

“她有经常和奈濑小姐在一块吧。”

“好像是的……呀,不得不说,她们两位都是很有魅力的女性棋士呢,真是难得。”

“奈濑小姐也会和她一起出来玩吗?看不出来欸……进藤倒是一看就很像喜欢玩的样子。”

“是啊。亮君既然和她交集多,当心不要被影响啊——话说亮君私底下也和她相熟的话,倒可以建议她别再染头发了,最好也不要穿那些显眼的衣服。”

塔矢亮忍不住说:“进藤的头发是天生的,不是染的。”

“是吗?那还真是难得……”

于是那几位便从莫名其妙的对进藤的讨论扯回到他这里来。

“绪方老师说的对啊!你这样的年轻人还是要多接触女孩子才对。”一位摆出长辈的架势感叹道,“进藤小姐不是和塔矢小老师一样的年纪,不仅会打扮,对待异性上也很上心。”

“要说还是女孩子对感情和恋爱更看重呢。”

亮没有表情地重复:“进藤恋爱了?她从来没有跟我提过。”

“没有吗?”

亮反问:“她和谁恋爱了?”

“欸……她和韩国的高永夏不是很亲密吗?还会专门飞去韩国和他相会。”

亮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想。“只是找高永夏下棋而已。我也和她一起去过。而且他们只私下见过几次,不算亲密的。”如果私下会见面就算亲密的话,自己应该是进藤最亲密的人。

别人顿时露出微妙的表情:“塔矢小老师真的相信只是下棋而已吗?”

他认真地说,理所当然地:“为什么不相信?”

他们并不了解进藤光。亮想。进藤光的生命力很顽强的,即便在这样的揣测和不被相信中也兀自生长起来了。她勃发的野心,是由于怀着要超越他的心态。

他们仿佛胜利似的哈哈大笑,似乎自以为知道什么他不知道的天大的事很应该自得的:“唉唉——塔矢小老师还是太单纯了!真是乖孩子啊,还是要早点有男人的心态才好啊!”

“男人嘛。到了男人堆里面自然很快就会被影响的。”

“是啊,塔矢君可以多跟大家去陪酒店和居酒屋联谊。”

“恋爱次数太少的男人不会有吸引力啊。还是要多交往几个女人锻炼一下。”

“你还说棋院的贵公子没有吸引力,可没有女人主动来跟你搭讪吧——”

最后还是绪方先生打断了越来越不着调的声音。一边说着“不要带坏塔矢老师的爱子”把那几位支走。一转头竟然交给自己一盒安全套,并告诉他身为一个成年男人是该要有这个带在身上,可以不用但要负责任地带着。他不知道绪方先生为什么这样急着要让他进入所谓的男人的世界。他有些惶恐。

总之那次结束之后他再应付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唯一的收获是意外地发现自己可以适应酒的味道并且酒量不算差。至于其它的,他以为成年或者成为男人并不一定需要加入其他成年男人的活动。至于说什么去社交,更是无从谈起。

对那个地方的记忆只有这一段对话,还依稀记得那里有让人眼睛很累的灯光、不好闻的气味和吵闹的音乐。可能是怕真的遇到进藤吧,所以对来搭讪的或有瞄向自己的人都很谨慎。

此地有令他排斥的陌生。

而现在他又站在这个酒吧门口。它很高地反着五颜六色的光的玻璃外墙上挂着英文字母的名称,里面传来印象中吵闹的音乐,漏出红色的灯光。还是和印象中一样陌生。

可能是因为路过它的时候想的这些事,想到那种陌生的感受,这里会把他拋入完全不同于日常状态的所在。而此时他正好被日常状态压抑了。努力遵循日常所带来的困惑,因为对日常中反日常的发展感到困惑,所以感到压抑。

也许这种时候走进陌生是一个好的选择吧。

那些喜欢到这里来的人,也是想要走进和日常截然不同的陌生吗?

所以亮停了车。拔出钥匙的时候,欢快的小曲戛然而止。而当他把小曲关到车里面走入夜晚清新又混沌的空气时,并没有感到轻松。

而且陌生也不能让他感到轻松。明明一直是这样。在很熟悉的那个日常的世界里生活了二十五年,几乎没有过轻松的感觉,也不认为自己需要轻松的感觉。为什么现在会突然想要变得轻松呢。

亮随便点了一杯什么,倚在吧台旁边。不一会儿有女性来向他搭话,说要请他去自己的卡座一起喝酒。他的感觉就像和浅海小姐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空一起共进晚餐时、甚至像听见她说“抱歉这段时间总是麻烦您抽空陪我”时有同样的心情。

亮想自己可能是个无趣的人。却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一身孤单落寞的沉静气质,身上的正装在这个与上班族会去买醉的清吧不一样的地方,虽然格格不入了些,倒是惹人怜爱的。他也不知道会有人在他背后观察讨论他的背影——尤其是被合体的黑色西服外套掐出的腰线。

“不好意思,麻烦再拿半打蓝妹,谢谢。”

这个男声很熟悉。他刚想扭头看看,便听见紧接着一个女声:“和谷君,小光要拿的洋酒……”

因为背景音乐很吵所以大家都必须大声讲话,所以尽管音色模糊了,但大概听清楚了他们说话的内容。

“啧,她没事吧,喝死她算了……”

“干嘛这样说!人家小光又没在厕所吐晕过。”

“……我也就那一回啦!我是说进藤这个喝法,岂不是又得要你送她回去……”

亮可以确认说话的两个声音是和谷义高和奈濑明日美。被他们提及的那个小光也不可能是别人,只会是他们最好的那位朋友。

他不着痕迹地侧过身体背对他们。好在他们在昏暗的环境里注意力根本没飘到他身上,拿了酒就一边说话一边离开了。他用余光跟随他们的行动轨迹,弯弯绕绕地到了一个卡座,果然看见几个依稀能感到熟悉的人头间有一个半扎双马尾的半黑半黄的脑袋。

竟然真的是她。

塔矢亮顿时坐立难安地窘迫和慌乱起来。他实在是不想在这么陌生的环境里看到最熟悉的进藤光的。

她来这里干什么呢?和那一堆院生时的朋友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可不放心的,应该不会出于什么不应当的目的。

他一时有些恍惚。原来不止那些人到中年的前辈们,与他同龄的这些青年棋士也是这样聚在一起玩的。进藤也的确会出现在这里,还恰好被他碰上了。这样说倒是他游离在日常状态之外了。自己对这种环境和活动方式不适应,看来的确是很不应该的。

亮其实是动了离开的念头。他后悔来了。环境仍像记忆中一样陌生,仍未能发觉吵闹的乐趣,而且还要担心被认出来。但他的目光始终难以从进藤光身上挪开。

眼见着她像喝水一样喝洋酒,心隐隐地揪起来。却也无法上前做什么。

此时一阵很有律动感的强劲的音乐响起。进藤光提着一只酒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亮才发现她穿的是一条很短的裙子,露出的腿显得比较扎眼。她将腿一跨,歪歪斜斜地走到人群中——这个位置反而更近且更没有遮挡地在他的视线中。

她开始跟着音乐和人群一起蹦跳、扭动身体。好像是一种舞蹈,伸着手臂没有章法地蹦来蹦去,却很开心的样子。

她穿着粉色的一件很大的绒乎乎的毛外套,敞开的外套底下是白色的紧的短裙子,即便在宽松外衣的遮挡下——或者说只是叠了一件过于宽松的外衣在上面,若隐若现的身体线条晃荡着抓人眼睛。

她便是这样穿着。却也从没见过她这样用衣服去凸显自己的身体。这家伙平日就总是笑他老气横秋,不如和谷懂得时尚,虽然不会这样过分地性感却也总穿些年轻女孩喜欢的时兴衣服——在棋院一些前辈看来,她留着轻浮的发型,爱穿不端庄的衣服。院生的时候,又是小孩子,穿些活泼的衣服都没什么的。可已经是身为职业棋士的成年女性了,还总是穿鲜艳的颜色和时髦的款式。按理说职业棋士不该那么爱打扮的,尤其女性,更是不该打扮得太张扬惹眼,这样就会惹人注意。

但亮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她生来喜欢惹人注意。就像现在这样,抓着周围许多人的眼球。但是为什么,明明以前不觉得这种引人注意的个性有什么,现在却心里揪着不舒服。

她轻松地舒展着身体,不时仰头对着酒瓶喝一口,在拥挤吵闹的环境里显得非常闲适自得,像一尾自由地扭摆身体游动的鱼。她不在意身后或身旁有人靠近她。靠近她的人贴在她身后跟她说了什么。她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时候亮突然想到绪方先生问的那句“如果是进藤光你会不会愿意和她喝一杯”。他想,正在跟她说话的那个男人肯定是很愿意的。

那条过于宽大的毛外套伸下去两条踩着高跟鞋的细瘦的腿,头重脚轻的,像一只抖动着蓬松的羽毛的小鸡。灯光缓缓地从红色变成紫色又变成蓝色,金色的刘海染成了深蓝,给露在裙摆外的大半截大腿照成冷色的白——皮肤的反光甚至是令人目眩的。

这灯光很暧昧,音乐也怦怦地促着人的心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脑袋昏昏沉沉的。亮知道自己不该这样长长地盯着进藤看的。这很不对劲。可当他稍有点意识的时候,已经看了好一阵了。

那件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的、几乎要被抖下去的宽大外套已经有一边掉到了肩膀处,几乎敞了一半很白的胸口。从瓶口荡出来一些酒液,直直洒在高耸的前胸,弄湿了一小片。她不甚在意地直接用掌根和手腕去擦了擦。很白的皮肤上滚落的液珠远远地反光。

这种状态下的进藤,和下棋时很不同的。下棋时很安静,一动不动的,整齐文明的衣着,收敛着野心的攻击性只是压在目光中和落子的动作中。然而此时她动起来——亮很少看见她真正活动起来的样子,只是听说她上学的时候很活泼,也很擅长运动,排球打得不错。她的身形很小,但整个身体即便不动也会给人蓄满活力的感觉。这样运动起来的健康有力量的身体,半遮不掩地,在自然的游戏的舞动中播撒着野生的蓬勃的生命力。其实这种符合人的天性的律动感很美的,就像那饱满的胸部以一个合适的幅度上下摇晃、抖动,和跳跃的头发一样。这实在是太……

当脑海中出现那个形容词的时候塔矢亮猛地惊醒了。酒杯里的冰球已经化成一个不规则的半球。他猛地用握了很久冰酒杯的手去碰自己的脸,还没碰到就知道,简直堪称灼人的。

必须要走了。不能这样下去了。

但这时候抽身算什么。自己竟然也会对着女人心跳加速。也会被女人的身体吸住视线。

何况那个女人还是进藤光。这种意识让他羞愧难当。一时间耻感被全部唤起,仿佛背叛了什么一样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进藤光。

突然,进藤光那一直在蓝色的灯光中游弋的目光直直射向他的眼睛。这样隔着一大段距离和许多走来走去的人,她的眼睛摄住他足足三秒之久。

他彻底醒了。

塔矢亮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了那个充满令人心慌的音乐和灯光的混浊的地方。

“砰”地一声关了车门。这样实实在在坐下来,独自在一个密闭空间里,塔矢亮终于敢松一口气。

他想马上发动汽车走掉的,车钥匙一插进去电台兀地擅自开始唱:

“——Come What May Do You Ever Long For, True Love From Me…”

突兀的声音把他吓得一激灵,手几乎是弹出去“啪”地把它摁掉。轻快的旋律戛然而止。

心跳还是好快,就算再怎么深呼吸也——

“砰”一下车门猛地被拉开,一具小巧而柔软的女性身体竟然不讲道理地就这样钻进来,挤到驾驶座上,又用比亮更大的力度“砰”地将车门摔上。

她怎么——

无疑天底下只有一个人会对他干出这种无礼的事。可是她竟然在这时候来了。“进藤!”

“干什么?”进藤光把用小臂挎着的包往副驾驶座上一撂,跨在他大腿上,居高临下理直气壮地应他。“你跑什么。”

“你——你走开!为什么擅自跑进来!”

“倒是塔矢你来这种地方干嘛。”她把那张化了很精致的妆的巴掌大的脸凑得很近。审视的目光,竟然还有生气的意味。就这样冲着他的脸吐了一口又暖又臭的酒气。“偷看我。被发现了就跑掉。”

“……?谁偷看你……”酒精的味道熏得亮不适地皱眉,被诬陷了似的难以置信地瞪她。饱满到有些沉重的胸脯压在他的胸膛上,叫他喘不过气。

“那你跑什么。”她的身体很软,压迫着他的那两团堆挤出很深的沟壑和浑圆的形状,就在离他的眼睛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刚才它们刚唤起了他的耻感。“脸红什么。为什么不直视我。”

“不要靠这么近!”

“你这不是也没推开我。只是嘴上在赶我走,其实一直在期待我追上来吧。”这样说着,光更把自己往下压,整个上身连着大腿紧贴着亮。

“你——”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到这里来干嘛。”她离得这样近,亮能感觉到吐息洒在脸上,“啊啦,你今天晚上不是去和大小姐约会吃饭吗。结束了?”

“我去哪里是自由的吧,原因并不需要知会你吧!而且并不是约会,只是相亲而已。”

“只是相亲啊——”她拉长声音,口齿有些不清楚,“所以和未来的结婚对象吃过晚饭还很有精力可以来酒吧玩。”

塔矢亮不喜欢进藤光这副不清醒的样子。让他感觉很没用。“你在审问我吗?”

“怎么会!我没有资格!我也不是你的什么人。”

“我本来想叫你下棋,你连电话都不接,是因为这里的音乐声太吵了吗?你甚至不认识浅海小姐,却讲这么失礼的话。”

她生气了。不知道在气什么。酡着醉色的脸毫不掩饰怒容:“我该谢谢你被人甩了之后还记得我可以大晚上随叫随到陪你下棋吗?”

“……?以前没事大晚上叫我去陪她下棋的是谁啊!但现在你却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自我放纵,还说什么要超越我的话!你的私生活难道要向绪方先生看齐吗?”

“噢!就因为我没有随叫随到,塔矢名人就没有下棋的兴趣,反而也有兴趣跑来酒吧看女人了是吗!”

“我不是来看女人——”亮刚要否认她对自己的指控,但马上想到自己今天说了太多“不是”,这样岂不是要陷入胡搅蛮缠的自证里。他也无意陪一副让人生气的废物模样的家伙胡搅蛮缠。

于是进藤光突然注意到塔矢亮的表情不再生动有趣,而是变回了平时在她对面的那种令人讨厌的冷静。“你能别再假装发酒疯的样子了吗。我不知道在我面前作出这种丢人的样子对你有什么好处。”

光不笑了。似乎安静下来。用同样的目光望回塔矢:“你在说谁假装。”

然后她直起身子,竟把滑到肩膀处摇摇欲坠的毛外套一翻脱下来,甩到副驾驶座上。赫然露出的是裹着身体线条的、料子轻薄的白色吊带紧身连衣裙,以及大片的皮肤。

“刚才隔得远,看得不够清楚吧?现在给你看个够!”

“你、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当着异性的面脱衣服!扑面而来让人头昏脑胀的热烘烘的混浊着酒气的体香,把堂堂棋院贵公子白净的脸皮蒸红了。

“吼,塔矢你脸红了啊。”她挺身把使人不敢也不能直视的女体送到他眼前,醉红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在装的人到底是谁!现在怎么就不敢看了?我也是十分钟前才知道你也会盯着我的身体出神呢!”

亮不想看的。但车里也只有这么大的空间,进藤靠的这么近,目光实在不知道可以落在哪里才能显得不心虚。尽管直视着那双由于捉弄他流露着得意之色的眼睛也会使他恼得脸红,他也只得这样瞪着光的脸:“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你觉得我现在在干什么。”光伸手捉了他的腕子,“要摸摸看吗?”竟然拉起他的手就放到自己左胸上。

难以置信的绵软的触感侵袭地压迫手掌。这算什么,猥亵吗。拿过他的手去做违背他意志的猥亵动作。亮触电了一般把手拿开,怒视光:“你下车吧!我要走了。”

“走去哪?不留下来玩哦。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我在生气!”

他一把把进藤光推开,却因为触到她肩膀裸露的皮肤,力气一下子收住了。光的背撞到方向盘上发出刺耳的鸣笛声,他也马上被烫了似的往后撤回了。

这软绵绵推一下子并不起什么作用,光马上像草丛里的蛇一样顺着打不中它的竹棍再缠上来,一把扯了他的领带,怒声吼他的时候龇出两颗小兽物似的犬齿:“你当我不会生气!”

“放手——放手!”

一旦开始动手就是这样。咬牙切齿地怒目瞪着彼此,你扯我我拽你,竟然如扭打在一起一般。

虽然说是两个人都在生气,但这种仿佛在亲热般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太近了。两具身体挤满了分外狭小的驾驶座空间。一人座的空间,即便是再塞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进来,也太拥挤了。

塔矢亮并不能看进藤光的身体,更不能触碰,因为面对的不是裸露的手臂、肩膀,就是更不能碰到的的胸部和腰腹,圆滚滚的女性的身体阻着他,所以在“缠斗”中束手束脚。而那家伙仿佛撒泼的猫一样,力气大动作也大,一点也不在乎乱了的头发和从肩膀滑落的肩带——

亮远没有光那样敏捷灵活且有发达的运动神经。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光扯过安全带缠住了手腕。他正欲挣脱,另一只手也遭套了进去,反一下再绕一圈扣了个结,安全带自己收紧了绷住,他竟被捆在驾驶座上不得动弹。

他挣几下没挣动,加上在缠斗中累了,不住地喘。“你还在假装发疯吗。进藤光。”

制服了他的进藤光坐在他大腿上,也在喘。胸脯上下起伏。“真是差劲。一边说什么要我追上你,一边只会把我推开。我真是受够了。”

她像盯住猎物的响尾蛇一样。“你明明一直在盯着我看。”她说,“我对目光感觉很准的。我下舞池前就注意到你在,从你开始盯我的那一秒钟起我就注意到了。”

亮的脑袋里“轰”地一下,无地自容的羞耻顺着脊柱爬上来,仿佛做了很坏的事被当场抓住要面临审判一样。

“你看了我差不多十分钟。眼睛挪都没挪一下。”

亮突然意识到,这还意味着她在一直知道自己在被他看的情况下,做出的那些姿态……那些在舞池里的舒展、跃动、扭腰、震颤、晃动的……甚至可以说,是要做给他看的。因为知道自己能够吸引到他,才这样做的。顿时有一种被戏耍和诱捕了的气愤。

“你要否认吗?说我的魅力才没有吸引到你这种话?”

不能否认。这真的太糟糕了。从未有过如此感性和理性割裂的时刻。却什么都无法做,被可恶的进藤光压着推向不愿接受的可能。

——这样的体验,似乎又并不是第一次。

“说话啊。”

塔矢亮只得屈辱地闭上眼睛,索性不看她了。但其他地方却并不能通过视而不见来逃避反应。

“说话,塔矢。”她倾下来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掰向自己时,碰到什么硬硬的东西顶着她的腿根。也是这时候,亮意识到自己的生理做出了比对着进藤光心摇神移更不堪的回答——

“你比表面看起来下流得多嘛。”她冷笑的眼中流出耐人寻味的近似惊喜的颜色,竟然坐到那上面,“呜哇,你这里竟然也会——这里都立起来了!竟然好意思说我轻浮吗。”

这种感觉很恐怖的,仅仅隔着西装裤和薄薄的蕾丝内裤,那肉感堪称赤裸地促逼勃起的男性器,让它更硬更深地陷进堆叠的软肉里,促逼着他羞于启齿的欲望。

“唔……你还蛮大的嘛。有用过吗,这里?”她与他小腹贴在一起,就这样一边用屁股感受着他的形状和份量,一边居高临下地看他羞耻到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的样子,说不出来地得意。

“……下去。”他终于肯开口了,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在自己的对手面前露出这种让人失望的姿态,跑到这种地方自我放纵,败犬一样气急败坏地胡言乱语、做意义不明的事,你还真是失败。”

光见亮眼睛和脸颊都红了,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顿觉非常有趣。“气急败坏的是你。这话是对你自己说的吧。”她伸手摸亮的脸,又烫又滑的,“你也只不过是一个会对女人硬起来、产生下流想法的男人而已。这个事实让你难以接受吗。”

亮突然大声:“那也绝对不要对你!”

一时间空气滞住。亮明明白白地看见进藤眼里闪过晦暗的情绪,他不知道是不是受伤或难堪的意味。

过于火热的氛围一瞬间凉下去。亮意识到自己说了过分的话。但他仍然梗着脖子咬着牙瞪住进藤。

赶紧放开。然后走掉。在什么事情发生之前——

“很遗憾,现在不就是我让你兴奋起来了。”进藤光笼在他上方,皮笑肉不笑的一张脸比肉体的重量更让亮感到压迫。“你还没有抱过女人吧。”

洒在脸上的呼吸好像食肉动物准备吃掉猎物前呼出的闲适而危险的气息。

“不如让我来抱你试试看?”她果然说了这种话,却丝毫没有和人商量的意思。

“我不要。”

“试都不敢哦。我会让你爽的。”

“如果你是为了戏弄我或者看我的笑话,就想对我做这种事,那你没有赢。”

这种敌视的、冷冰冰的、讨厌她的眼神,戒备地收着下巴用漂亮的眼睛做出这种眼神,反而更让人兴奋了。“谁说我没有赢?这不是成功地让你为我硬起来还恼羞成怒了吗。承认自己对我有欲望很难?承认想和我做这种事很让你难堪?”

明明是身形比她高大那么多的男人,现在被绑在这里,奋力挣扎也阻挡不了她的手灵活地解开他的衣服,钻进去摸他的身体。

他在慌张。“我没有——进藤!不许自作主张——”

“呀,好凶好威严呢塔矢名人。但现在不是你说了算哟。”

热的、小巧的、很软的女孩子的手。指腹乐于去描画男性身体的线条,还有那些清瘦的肌骨间形成的浅浅的沟壑。这只手拿起棋子就能与他厮杀得你死我活,有一天却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不免荒唐的。

他听见进藤低低地笑,笑得很坏。“不愧是你,身体真漂亮。”

她把他的衬衫往两边拨开,袒出雪白的胸脯和腹部。塔矢因为感到冷缩了缩肩膀。他的上身很清瘦,肋侧肩颈交接处骨骼清晰可见,肉是薄而韧的,月光下的皮肤是白而润的。胸膛正剧烈起伏着抗拒她的接近,还有那双冷冷的勾人的眼睛,粘在脸颊上的乱了的发丝。

她忍不住按着亮的胸口,咬上形状美丽的锁骨。亮的不配合却叫她险些磕到嘴唇。

“真是的……”她愤愤地用上目线瞪亮一眼,用力在他胸前留下一个齿痕,“说了会让你爽!”

“我也说了不要——”

亮胸前一下酸酸的痛。光咬住了他的乳头。尖尖的犬齿磨着脆弱的那里,叼住它把它扯起来。

“唔!”

“这里,舒服吗。”

像小猫的牙齿一样啃咬他,柔软湿热的舌头不断拨弄挑逗,一边咬这边一边强行把那边的一层薄薄的肉捏起来抓揉。当被含吮的这一颗从她嘴里被释放出来时,它周围有一圈粘上去的口红印,乳粒和乳晕的颜色也变得和那圈艳红的印子一样鲜艳,由于被玩得充血肿起来,湿漉漉地挺立着。

好讨厌的感觉。被玩弄了。他却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胸部尤其是乳尖这么敏感。被这样玩弄会让人产生仿佛变成雌性似的错乱感,他本能地抗拒这种可能性:“不要这样……”

“这就让你受不了了。”她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然后抬起上身,头抵到车顶,把自己的上身往前送了送,说:“你也可以来摸我的——啊,我忘了你就算想摸也摸不到。”

低胸的圆领口展示了她几乎一大半的很白的前胸,何况是这种俯下来的角度,直接将幽深的乳沟送到亮的鼻子前面。“刚才给你摸还不要,如果是别人估计早就忍不住想捏它。你看,你其实也是,眼睛都看直了。”一边这样说着,光一边拉下领口,两团滚圆的乳就这样像白兔一样跳出来。

刚才就是这样。在酒吧里,盯着在舞池里的进藤,他是有被跳动的这里吸引到的。这时候也是。虽然碰都没有碰到,两捧软雪似的跳动的白肉却仿佛可以被亮脸颊的温度烫到化掉。

光双手托起亮通红的脸颊,打量他像被车灯照到的野鹿一样呆住的表情。“被我这种随便给人看胸部的女人吓到了?”不过这家伙脸红红呆呆的表情还蛮可爱的,比平时凶巴巴的样子可爱多了。

光这样想,捧着亮的脑袋吻下来。亮屏息,慌忙把脸一偏,头发滑过光的腕子——还以为这个吻要落到嘴唇上,幸好只是亲了亲脸。

“我第一次亲男人哦……”嘴唇转到他的耳畔厮磨,胸部悬在他的心口上方轻轻磨蹭着刚刚被舔湿的一大片。“怎么样,还会说不要吗?”

亮却还是说:“不要。”只是微弱了些,仍是即答。

心跳声怎么这么吵。

“是嘛。”光把胸部贴上来,绵软的重量没有任何阻隔地压到心脏跳动的地方。她咬了咬亮的下巴,带些惩罚的意味,因此咬得比较重。

挣扎都变得软了许多。贴着光的身体,亮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好意思还是索性放弃反抗了,两个人亲昵地纠缠在一起嗯嗯呜呜几声,像调情一样。何况光目的性明确地解开了他的裤子。男性器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亮打了个寒噤,一下子非常地冷,突然很想把身体缩起来。

“别看……”他既不敢看光的胸口,也不敢让光看见他的性征这样兴奋地昭示自己的存在。更不想看见自己的性器和这家伙的脸放在一起。

“为什么。”光握住他,越是听他这样说就越要盯着看,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兴奋。“明明形状这么好,颜色也干净,还在往外面流这种色情的东西。”

拇指磨着精口擦掉渗出的前液。“流了这么多,不是已经准备好做爱的意思吗。”

这只手漫不经心地抚摸着他,用手掌丈量他的长度和围度。像握着玩具一样,把这根高高翘着的东西按下去,又让它弹起来。“好色。”

“!唔——”猝不及防地,光握住他开始大幅度地上下套弄。她纤细的手臂很有力气的,一副漫不经心的狎玩态度,而且一派娴熟的样子。

“舒服吗?”光把另一只手盖到冠头上面裹住它,“这么湿了。果然很喜欢吧。”

“不,这太……”太下流了,这种手法。

她把坐在亮大腿上的身体往后腾了腾,两手一上一下地合握着。所谓“掌握”最具象的表现大概就是这样。一只手驾轻就熟地撸着柱身,另一只手的食指堵着精孔,中指指腹用了点力刮蹭冠头下面的系带。他感觉到粗糙的茧子,身体一抖——包裹着敏感的冠头的,正是她惯用来下棋的手。

亮忍不住叫出来:“啊……!”

“更硬了啊。”光一边欣赏他的表情,一边开始双手并用地玩弄它。亮并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学的这么多下流的手法,好像比男人还要了解男人的这根似的。她的手掌打着转这样从底部摸到顶端,再圈住顶端转动腕子摩擦着冠头从头用力撸到底。

身体开始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一只手这样下流地摸,另一只手托起颇有份量的一对囊袋揉捏着:“就连这两个也沉甸甸的,里面装了很多东西吧。”

“唔嗯!……那里,不能再被这样……啊……”

从刚才开始精口就一直在不住地往外面吐着清液,这让亮有一种要失禁的错觉。敏感的头部已经被磨红了,涨成不太自然的样子。她的手法比起讨好男人的性器让对方舒服,倒更像是对对方的一种磨人的责难,尤其是对最敏感的部位的反复玩弄,只是为了满足她自己对陌生器官的好奇和邪恶趣味。

以及,想要这样来逼迫他,挑战他的防线。想要让塔矢亮输给自己,这是进藤光的本能。即便是用这种方式——

她的明知故问更是把恶趣味毫不掩饰地流露给他:“怎么胀得这么红。你也会发出这种声音啊,我以为你很坚强呢。”一边左手握着根部,右手的手心磨着冠头打转,再圈住冠头撸下去。

就在这时,车外响起了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

“欸,你看那辆车……”

亮心头一紧,竟然有人来了——不过这里本就是随时会有人来的户外的停车场。他小声地断断续续地喝止进藤光:“进藤、哼唔……松,松手!”

可是光的动作并没有因此有任何收敛。挣扎和压制的动作反而让他们对车产生了更大幅度的影响。

不知是不是为了惩罚他的挣扎,光反而更变本加厉。她换了一只手放到顶端,掌心正压着张开的精口,另一只握在系带下方猛地快速抖动腕子,让顶端快速地摩擦手心。

“嗯!哈啊……放开我……”他努力地压住声音,用处并不大。

这样怎么会不被人看出来,尽管从外面看不清楚车窗里面的情况,怎么也能看见两个人影的轮廓。“呜啊,糟糕!是不是有对野鸳鸯在那里车震啊。”

酸麻的感觉从精口顺着输精管传到整根传到全身,仿佛触电了似的整条脊柱电得发麻,亮牙根咬得发酸,下半身酸软地要失去感觉了,只有那根硬邦邦地挺立着。进藤正在或企图即将要对他做的,不就是野合。正有人在距离不到十米的近处,他的身体却不得不产生越来越淫乱的反应,仿佛要失禁了,像动物一样。

他们竟然要在室外停车场野合。这可真是……

“不一定是情侣吧。开这么好的车的人,会和正经女朋友在这种地方……”

“欸,这里的陪酒女能带出来的吗?”

亮生气了。生气中还有委屈不平。安全带勒得他手臂酸疼。他仍是挣不开,也不可能把进藤光掀下去。下身还在不断地被刺激。他咬着牙,眼角要裂开似的,气急的怒色与情欲的潮红杂着和成他现在这副脸色。

那两个人脚步越来越近。“进藤,你——”

进藤突然俯下来吻了他的嘴。

“!唔……”

亮没有想象过自己的初吻。但任谁怎么想都想不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安全带绑在自己的车的驾驶座上,一边被强行手淫,一边被路过的人谈论。

和进藤光一起。

进藤光像小鸟一样啄着他的嘴,闭上眼睛吮咬他的下唇,小舌头伸出来描唇缝和牙龈。她的嘴唇和舌头都特别软。

“啧啧,这么恩爱……”

“喂,你也走太近了,小心人家察觉到下来打你。”

进藤的舌头顶开他的牙关,钻进他口里,甚至企图把他的舌头勾起来吮吻。一边这样一边手掌还在不住裹着胀得更饱满的龟头揉搓。

不得不把嘴张开,不得不迎合她的深吻仰起头伸出舌头。他们吻得好像一对沉溺在偷情亲热中对周遭一无所知的爱侣。

外面的人大概是以为他们讲话的声音不会被听到。“快走啦,看人家干嘛。”

“是蛮不好的,可是里面那个女人身材也太辣了……”

“差不多一点你这变态……”

等到好事者的声音远去到听不见的时候,光才把头抬起来。即便被放开了嘴唇,亮依然仰着脸张着口,喘得像搁浅的鱼——这无疑和光在他腿间动作的手脱不开关系。

“刚才完全把你挡住了。不用担心你的脸会露出来给别人看到的啦。”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突然的吻。问题是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是否被人看到。怎么可能在意这个。这是问题吗。

“哼唔……”她把另一只手也握上来了。转动着手腕子揉搓冠头。

“哈啊……”竟然在用指甲刮最敏感的精口和冠状沟。亮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变得有多不正常。“不要,疼……”

“怎么一副要哭的表情,被骂是陪酒女又不是你。”

她也知道自己被别人这样轻视了。

“塔矢,看我。”

亮无法控制自己不跟她对视。一对上那双剔透的翠绿色眼睛,他便如同被慑住般被吸到里面去。他从那里面看见自己此时糟糕的样子。

然后她又吻了过来。他看着那张脸放大,眼睁睁地被吻了。这下子一上来就是湿湿黏黏的深吻,像要把他嚼碎吞下去一样。搅动唾液的声音和下面体液摩擦皮肤的水声杂在一起。

舌根被吮得发麻。下面冠头也被粗暴但富有技巧地照顾着,麻麻胀胀地漏着东西。失禁感越来越强烈了。渗出的液体粘湿了光的整个手掌,甚至溅到外面。从头到底的撸动,再挤牛奶似的从底到头的挤压。反复这样。随着这一吻终了,亮沙哑地低低叫着高潮了。

大量浓稠的液体喷溅出来。光还圈住头部不停挤压摩擦冠状沟让他射出更多。“呜啊……射的时候身体也一颤一颤的,好可爱。”

真是太糟糕了。这样断续喷出许多股精液,直直洒到光的身上、胸前,尤其是正对着精口的脸,金黄的前发和垂下来的长长的两条辫子都被白色的粘液沾到,一整个淫乱到不行。

光拿手背擦沾到脸上的东西,上目线瞪着他倒先怪起人来:“真是的,弄得到处都是。差点糊到我眼睛里去。”

其实是谁把情况弄成这样的。亮没心情呛回去,高潮后仍然迷蒙的眼睛望着她,她正抽了纸巾擦沾在胸脯上的精液,脸颊红扑扑的,圆圆的鼻头上还挂着一缕白精。

半晌,充盈着腥麝气味的密闭空间里响起亮无奈的叹息。“对不起,我不想这样对你的。”

他几乎没有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进藤光说过话。现在他的声音温柔得像在法国餐厅的餐桌上顺着和他相亲的女孩子聊天一样。“停下来吧,进藤。不要再继续了。”

“为什么。”今天进藤光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个词。“你真奇怪,享受的话做就好了啊。”

亮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我们不可以变成这种关系。我们,不应该是对手才对吗?”

进藤光好笑地望着他,抱住他的脖子又亲了亲嘴:“现在还这样说有什么用。亲也亲过,你都去过一次了。既然喜欢和我做这种事,为什么不能承认。难道你在担心要对我负责任?”

“不是的。”但到了这一步,好像说什么都显得虚假苍白。

他们不该变成这种关系的。

莫名想到刚刚在车外面看他们的男人。不想让进藤被男人这样看,这样评价,甚至这样对待。

她的确是很可爱的那种女孩子,至少从外表上是这样,可他从来没有承认过。倒不如说,一直在逃避这件事——从他们的身体开始同步地成长发育开始,对彼此和别的异性会有性吸引力这件事。

他害怕自己看她的眼光有哪怕一点点像那些男人。他刻意地无视她所有彰显出“女性”二字的特征。如果连他也用这种眼光来打量进藤,又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他不愿意成为那样。

一旦对彼此来说变成所谓“男人”和“女人”的身份就不好了。所以不能爱她。对她做过这种事的话,还能够像对手一样和她一决胜负吗。生理上压制或侵入之后,再面对她的时候,百分百不会抱有柔软怜爱的或者已经压制过她的卑劣心情吗。

但他更不想她被别人爱。想到她可能被别的男人轻视还会更生气。因为那是自己都不可能去做的事。

很自私吧,其实。根本就是不想她爱任何人,让她只为和自己对弈而活着。

害怕自己会轻视她。不想她被别人轻视。不能接受她被任何一个男人抱。当然也包括自己。能够温顺地躺着被人征服的人,也能来征服自己吗。

所以会下意识地把她与“女人”分开。生命中目之所至的被冠以这个名号的人,为父亲和家族奉献一生的母亲,绪方先生身边“日新月异”的女性们,很少进入视野的在边缘的默默衬托男性同僚们的功绩的很大一部分女棋士。

进藤也会要发挥这些功能吗。他希望是不要的。

眼前是进藤光睁得圆圆的眼睛。他又回想起十二岁那年在围棋会所的一个午后。又会想起十五岁那年在棋院,他对进藤光说:“你所下的围棋就是你的全部,那是不变的。”

所以他的自私变得合理。从那以后他便知道,自己可以永远凭围棋来了解和触碰这个人,不应该关涉其他。进藤是不会被压制的,并且永远可以期望她来压制自己。

他忍不住轻轻地说:“我不想这样对你。我从来不会想像对待女人一样,对你做这种事……”

“什么叫做‘像对待女人一样’。我不明白。”进藤光歪着头若有所思,语速格外地缓。

亮没有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晓得她一点从自己身上下去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侧身去够丢在副驾驶上的包。一提起来就露出压在下面的长条丝绒盒子。

“这是什么?首饰盒……”她拿起来打开一看,“项链啊。送给那个大小姐的礼物?”

“嗯?嗯……她没有收。”

“噢。”她挑了挑眉,把长条的盒子随手一扔,低头在包里翻找。“真是的,什么都没有带……伤脑筋了……”她一脸苦恼,“谁能想到今天会碰上你……塔矢你有没有套啊?”

“没有这种东西。”

他本以为这样可以让她作罢,没想到她却说:“这样,想也知道。那没办法了。第一次无套你接受吗。”

还是这种根本没有商量意味的问句。说着手作势便要往下面伸。“不行!”塔矢亮慌忙叫住她。嘴唇犹豫地动了几下,还是低声说,“……其实是有的。”

就算到了这种地步,非要做不可的话,也不能这样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吧。至少出于避免某些意外的考量,“无套”这种话怎么都不能随便说出口的吧。

亮还在胡思乱想地为她担心,她却一点也等不及了。“在哪?”

“就在仪表盘下面的夹层里。”

“真的有欸。”果然从里面摸出一盒杜蕾斯,“我以为你不会有这种东西。”

“绪方先生第一回带我来这里喝酒的时候塞给我的。我从来没用过。”因为当时看见他第一次来就频繁被搭讪,所以给了他一盒,并叮嘱他如果要带人走的话别忘了要用这个。可惜他辜负了助攻的好意,不仅没有使用的兴趣,甚至对陌生人的示好警惕且厌倦。

其实,就算到眼下的关头他也依旧没有准备好做这件事。

“是嘛。那他可帮了大忙。”

亮看她先是拆了一张湿巾来擦手,然后听见她撕开包装盒外面的胶袋,拆开盒子的声音。即便非常确定将要做的事情不是对的,也避不开这样的命运了。他闭上眼睛,心跳的声音根本不能忽略。

突然被拍了臀侧。“抬起来一下,我要脱掉你的裤子。”

然后被用一种非常野性的手法将裤子扒到脚踝处。

“……欸?”她竟然把他的双腿从裤管抽出来,扛着腿弯架到肩膀上。

这是在干什么……女孩子的肩膀比较窄,成年男人的一双腿再怎么细也很难在上面架住,所以如果光不用手圈住的话就会掉下去。这样滑落几次之后,她只得放下了一边,把扛在左肩上的那条抱住往上颠了颠。

进藤注意到他睁大的眼睛里露出不明所以的困惑——那双眼尾上挑的给人冰冷感觉的眼睛睁大了显得非常可爱。塔矢亮的扑克脸上出现了这样可爱的表情。“抱歉啦,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手忙脚乱的——我说你的腿是因为太长所以才这么重的吗?”

“我,我要怎么配合你……进藤,你到底要做什么?”

“抱你啊。一早就说过的。”

她撕开一只避孕套的包装,并没有把里面的主要内容拿出来给他套在勃起的性器上,而是把小小的包装袋里容纳的液体倒到手上,然后沾着它们抹向他的股间。“这里,我可以摸吗。”

“唔!”因为被抬着一条腿而在空气中露出那个洞口,有湿湿凉凉的感觉。

“不要乱动。”她又咬开一个套,把袋子里面的润滑液顺着食指倒下去。冰凉的感觉流淌在私处让亮不适应地缩了缩身体。

这是要怎么做。

“别这么紧张。这里放松点,让我进去。”她的手指在那个密合的地方戳刺,指腹打着圈圈揉那瑟缩的洞口。“还是不愿意让我抱你吗?”

“不是的……只是,有些奇怪……”

“这里面,你自己都没有摸过吧。”

她摸到了他的体内。

在戳入他里面的那一刻,进藤光抱着他的大腿往后压,俯下来又吻住他的嘴,安抚似的。第三只套拆出的润滑液把他的股间弄得湿漉漉的。她小幅地抽送手指让它破开他里面密合的嫩肉。也是在这截指节进入之后,他意识到自己确确实实是被抱的那一个。

进藤竟然是喜欢进攻的那种女孩子。

进藤当然应该是喜欢进攻的。她本来就是这样。竟然在这种时候,体会到被进藤进攻的感觉。每次有这种感觉,都只会希望她更多更强地攻过来。此时此刻,自己竟才是被压倒侵犯的那一个。

“哼嗯……!”整根手指插进去时,他忍不住从鼻腔里哼出这样的声音。

塔矢最柔软温暖的地方正在裹着她。认知到这件事让光兴奋到不行。一圈圈的紧致温暖的肉箍着这根手指。她试着在他里面屈伸,在他微张的嘴唇上方用气声吐出小小的感叹:“好紧。”

她一边抽送手指一边在他的侧脸和脖颈印下细细密密的吻。“……明明还没按到对的位置,脸就已经烫成这样……里面也好热……你这么敏感吗。”

“不是……”可能仅仅是因为插入他的是进藤光,才会这样异常地兴奋吧。“为什么、要这样……”

但是。“哈啊——”被进藤这样插着居高临下仿佛欣赏地看这副淫态,还要被用玩弄轻亵的态度点评,好羞耻。

“不是这里啊……”她抽出两个指节,重又插回去。被侵犯的实感更明显了。她的手指在里面不讲道理地搅来搅去。

“唔!”

“是这里?”

“欸……呃!你说、是什么……?”

“前列腺。会让你很舒服的地方。”

“唔、啊——”

她用指腹顶住那里往上勾,反复碾磨几下,通过亮的表情和里面收缩的情况,确定他的反应的来源的确是这里。“那我开始动了。”

“诶……?哈啊——!”

她的手指抵着那一点反复勾起。一阵阵诡异的绵密的酸麻感从那里扩散开到他的全身,叫他忍不住抬起腰部,叫出声来。见他是这样的反应,她抽出两个指节,又搅动着插回去顶在那里。反复这样。

“前面翘得这么高。”尽管在观察他的男性器,却一点爱抚它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看着它因为后孔被抽插就溢出前列腺液的样子。

“嗯、啊——这里、好奇怪……”

她将手肘和小臂撑在他胸前,压住他不安分的扭动和挣扎。一边在一次抽出的间隙,将中指也挤进去。

“哼呜……好胀……”

塔矢亮被性欲熏染的这幅表情叫她忍不住看痴了。“很快就好……等一下还要塞第三第四根……要扩开的。”

“嗯?不、肚子里面……嗯、啊啊啊啊……”

插了两根更好使劲了。进藤光忽然曲起手臂,勾起手指顶着那一处猛地用力抖动腕子。亮想,自己的确是被手指侵犯了。

车里面是这样淫乱倒错的风景。车外面仍时不时会有人经过。仍会有人注意到车子不正常的晃动,进而注意到里面有一对正在野合的男女。还能听见一些细碎的惊叹、议论或私语。

但不会有人想到,被女孩子的背影遮盖住的他才是正在被侵犯的那个。

“哈啊、啊啊啊啊——”亮不禁羞耻到要死,又忍不住低低地发出像雌性一样的呻吟。被她的手肏得胯部一抖一抖,腰要融化了。注意力集中到肚子里面的快感中,勃起的肉棒抵在光的胯骨和侧腰处磨蹭,却远远不如里面传来的快感激烈。

进藤不止是在触碰他里面。更是触碰到什么更深更重要的东西。

他其实喜欢被进藤这样触碰的。这样纳入她,好像离她更近了。

进藤正把脸埋在他颈窝里专心地用力动手腕和手指。由于被肏得很舒服而鼻子发酸地油然升起了幸福感,但因为被缚住了没有办法拥抱或者做什么主动亲近她的动作,亮不自觉地偏了偏头,侧脸挨着她轻轻磨蹭。

想要被征服。想要被压制。一直以来和她站在一起,都有这样的心情与渴望。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可能并且可以做到这件事的人。

亮细软的发丝搔得光的耳朵痒痒的。她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亮失神地喘息着吐出一点舌头,叫她心痒,于是探过去含了这点舌尖。已经被这样吻了又吻,亮早已不剩任何抵触,甚至在被吮住舌尖的时候主动伸出更多的舌头与她舌吻。

“进藤、呜……我……啊啊啊——就要……”

“嗯,我知道。”掌根拍在会阴处发出“啪啪”的声音。光对着亮洇红湿热的眼睛说:

“塔矢,你好色噢。”

亮又高潮了。胯部和大腿颤颤地,里面持续收缩着吸吮绞紧光的两指,从硬到不行地翘着的那根里流出米浆一样的浊液来——不能说是射,甚至可以说是溢出来或漏出来的,流得很多而且一波一波地持续很久,像雌性的高潮那样。

这样的快感……从未体验过到,比上一次要厉害得多,却是在进藤的指奸下达到的。

强烈而持久的快感冲在亮的头颅中,叫他脑袋鼻腔胀胀的只能够仰着头从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叫声而说不出一个字。

光用拇指和中指捻起一缕手掌上接到的精液。亮眼睁睁看着她舌头一卷若无其事地舔掉它,浓稠地垂坠的液丝掉在她唇上。然后又来舔他脸上的泪水。舌面灼热的颗粒感。

他张口想说点什么,却因为持久的高潮之后很累,就没有说。他也说不出话了。只是用那种眼神看着她。这种看不惯的、责难的目光此时染上了媚色,从蹙着的两弯眉下投过来。

“又摆出这种讨厌的脸看我。”

“哼唔……”亮皱着眉挺起胯部。她的手又开始动了。不知道累吗。一边这样想却一边本能地用自己的身体迎送上去。

亮听见安全带的扣子被打开的“咔哒”的声音。已经维持在一个位置很久的手臂突然被松开,酸麻感顿时从手臂涌向全身。他无法顺利地活动这两只手,它们被进藤拉过去搭到自己后背,仿佛拥抱那样。

比起拥抱更像是单方面被进藤光笼罩着。忽地进藤扑着他往下一坠——原来是她按了放下椅背的钮——他躺倒下去,进藤趴在他身上,将自己的上身贴紧他,浑圆饱满的胸部磨蹭着。贴得这样紧,细细密密地亲他的脸,反复亲他的眼睛和嘴角,咬他脸颊处堆起的酡红,一边嘟囔着与柔情的爱抚不相称的凶狠的话:“塔矢,你真是——你好可恶……我讨厌你……”

亮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说讨厌他的话。心口酸酸的有些委屈。他费劲地眨了眨眼,对上她凶狠的猫科动物一样的绿眼睛。然后又听见她细细碎碎地说:

“你竟然还能变成这种样子……还装得好像不愿意,害我以为你不会喜欢……”

“你也只不过是个男人而已……只要舒服了就什么都无所谓对吧……”

男人。只是男人而已。自己真的还是男人吗。

“不是……”

男性的不应期好像从他身上消失了。被反复刺激那个地方,他的身体变得奇怪,仿佛变成了雌性,高潮之后反而更加敏感,兴奋感不仅没有间断,还更加强烈地被唤起。前面没有被照顾却很快地随着前列腺被戳刺的节奏硬了,像流出淫水一样分泌更多的前液,乳尖也磨蹭着进藤柔软的上身挺立起来。

她撒娇似地蹭着他,用惯用的那种又蛮又自我的口气说:“你知道每次和你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在想什么吗……每次都想但从来都不敢……直到刚才才觉得我应该早一点……”

早一点开发你。

第三根手指插进来的时候,亮从喉咙里发出闷闷的声音,从她的唇下撤出来。过于充盈仿佛要溢出的感觉让他害怕。“不行了……啊……好满……”

他现在只会发出这种声音。

塔矢正在被自己填满。进藤光不得不这样想到。塔矢这家伙。头发也乱了,还缩着白皙秀气的下巴露出这样可爱的表情。话说他的头发丝粘在脖子上真色啊。

她抽动腕子,三根手指撑开他顶住他不讲道理地冲撞。

亲热、狎昵、恩爱,仿佛是这样的场景。亮将头偏过去要躲她,她马上追过去衔住他下颚与脖颈交界的地方,让他仰起来好啃那精致分明的下颌线与颈部拉伸出的脆弱的筋,像捕到猎物的小动物一样,在透出蓝色血管的白皮肤上咬出一枚枚粉红色的印子。

高潮完不容人休息的促逼的快感,对于男性的身体来说既强烈又强行,让人难受。那三根手指挤在他里面,同时往一处使劲是最要命的,还可以灵活地各自屈伸、张合。

接收的刺激太多,仿佛要满到溢出来了。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溢出来。可以想见的是会比上次的高潮更加猛烈的溃堤的山洪。

但亮无力反抗了。他在对手身下挺着腰抬起胯部,他的薄薄的腹部拉伸开在对方手掌下颤抖,不知是由于屈服还是信任地把身体交到她手上——字面意义上地交到她手上。

就在快要到达的时候,光从他身上撑起来,突然三根手指抽离了洞口——它一时空空地没有闭合——被这样放置一会后重新被塞入,与此同时,又有一根手指探进一个指节。这是左手的食指。

“哈啊……不……”没等他说不能、不可以、做不到,第四根手指就已经插满他的身体。

“里面还很宽绰嘛。”弯曲指节勾住洞口,两手试着往相反方向用力把这个穴拉开。即便被撑到极限的地步,亮的身体也湿漉漉黏糊糊地表现出充足的弹性和张力,软肉收缩蠕动着含吮拉扯它的力。可以想见内里泛着水光粘连的湿红。

现在他体内有四根手指。虽然只是女孩子的纤细的四根手指。但这是进藤的四根手指。真的很过分。能被塞入这么多东西,还很宽绰。是不是说明已经被弄坏掉了。

这一次抽离之后,再送过来的却不是温热的活的东西。而是一个冰凉的坚硬的死物。

圆润的棱角硌到洞口时,亮蒙眬的目光捕捉到光手上拿着的正在塞进他身体的东西——

是一个长条的方的物体。那个项链盒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套上了一层避孕套。并不算大,也不算粗——进藤也是这样说——

“这不会比我的四根手指粗。”她急促火热的吐息洒在他脸上。他却没从那灼灼的目光里看出恶意。

刚被扩开的无法闭合的肉穴竟然真的把它的两个角和一条棱吃进去了。

“反正也送不出去了。对吧。”

所以就要用在他自己身上吗。他已经被扩得足够松软,荒谬地又是意料之中地,盒子的底部成功地塞进来了。马上就往里推进去,不顾他的感受。脆弱的嫩肉包裹着四条棱,四四方方的恐怖触感。

被很不珍惜地用一个冰凉的、没有生命的坚硬物品肏了。这是进藤光在对他做的事。他却在纵容她这样做。

她只是随便拿起一个什么东西侵犯了他。但是这个东西好硬,好直……是和灵活温暖的手指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尽管是丝绒的材质和圆润的角,坚硬的东西刮过内壁的快感非常尖锐,尖锐到让人骨头缝发酸地难受。那个细长的盒子被送入一大半,碾到前列腺时,仿佛能刺穿身体的快感贯入脊髓,直刺到酸麻的大脑。

被粗硬的东西进入。被更加彻底地玩弄。真的变成雌性了,随便什么东西都能进入他的身体。可明明压在上面的才是生理上身为雌性的那一个才对。

而他的眼前就是那圆圆的、红扑扑的脸,圆圆的、红扑扑的鼻头,定定地睁大了看他的绿色的圆圆的眼睛,仿佛爱着他一样的目光。他们的鼻尖顶在一起。

这下亮又高潮了。这次高潮远比前两次安静,却是最崩溃的,亮抖得很厉害。里面剧烈地收缩,前面仍然硬到不行地支在那里却没有射出什么。

“进藤……”他用轻声啜泣般的声音轻轻叫光,“进藤、光……”

“塔矢……”光和他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已经坏掉的恍惚脆弱的表情,竟然会出现在那个塔矢亮的脸上。

“进藤,抱我……”

塔矢亮没有过这种表情,和这表情意味着的情绪。她很确定。她知道,这种表情只会出现这一次。以后就算对他做同样的甚至更出格的事,他也不会再这样。

就像十二岁那年在围棋会所,塔矢亮因为被压倒而崩溃的哭脸,她也只见过那一次。即便后来她靠自己的能力战胜塔矢亮,也不会再见到他为失败流出眼泪了。

他低低地无意识般地说:“抱我……”

真的好过分、好差劲啊,我自己。为什么要摧毁这个人呢。让这么坚强的一个男人变成这样可怜的样子。

她用手背摩挲亮潮红的脸,沾去他的泪水。可是她就是很喜欢这样。这副样子只为她一个人的。

刚经历过一次干性高潮的男性器感受到女孩子温暖柔软的手握上来,然后是一层特别湿黏的丝滑布料贴到性器顶端。

亮在想自己和进藤的脸哪个更红一些。进藤的脸一整个红到不正常的地步,眼睛依然很明亮,从中涌出想要把他吃下去的迫切:“抱歉,我忍不住了……”

她捏住内裤的一点布料往旁边拉开,露出闷了很久的冒着热气的肉肉的鼓起的器官,两指夹着冠头底下的系带对准一道水淋淋肉乎乎的缝隙研磨——她原来早已湿成这样。刚才对他的侵犯是这么让她兴奋的。

亮混沌的大脑刚意识到这是什么,那充满恶魔般的魅力的女性器就这样把他吞吃了。

“啊——!进藤……”

进藤光的腿根压住他的髋骨满足地叹息:“呼……好舒服……”

后面还卡着异物,前面猛然被温暖之处纳入刺激。密合紧致的女性器层层叠叠裹上来挤压着他,而且由于被进藤坐在胯部上,小腹里的异物的存在感更加强烈。

“欸?你怎么自说自话地高潮了?明明刚放进来……”干性高潮下没有射精的肉棒这时候迟滞地喷出精液,冲刷着第一次纳入它的小穴。初次被内射的光因为体内被注入东西的感觉新奇地睁大眼睛,抬腰稍稍抬起小穴,又重重地把它压下去,“下次和我一起,嗯?”

“进藤……啊……”亮艰难地在满脑炸得他脑胀目眩的烟花的间隙中阻止语言,“你,你没有,戴套……”

这下真的无套了。明明一直像雌性一样在被侵犯,却刚刚中出了一直压在上面作威作福的家伙。

光俯下来亲咬他的嘴:“我就是现在就要你,完全地——想要和你更近,不想隔着那种东西……”

“嗯、哼呜……”

“快一点再勃起,塔矢。”

进藤一边急急地催他,一边把手伸下去捏住长条盒子的底部,抽动它往斜上方顶撞他的前列腺。

“啊!呃唔、啊啊啊……”

“你也想快点要我抱你吧?”她的性器感觉到塔矢的肉棒在里面随着被按摩前列腺的节奏一抖一抖一跳一跳地变硬,“什么都别想,只要看着我——”

她把项链盒子推到最深处让它在亮体内卡住。她用膝盖夹紧他的髋骨,小腿压住他的大腿往两边打开,弓起腰开始用自己的性器肏他。

被许多观念和故事视作珍宝的紧致柔嫩的少女小穴被这样用来用力地肏男性的肉棒。亮听见自己的喘息和吟叫,大腿被拍打的响亮的啪啪声,和小穴里面的肉摩擦肉棒发出的淫乱的“咕叽、咕叽”的水声。

“嗯啊、啊——快一点……”亮软在光身下哼叫,把仍在刺刺地发麻的手臂搭上去环住她的肩膀。

光俯下来吻他的鼻梁和嘴角,黏黏糊糊地说:“啾、说你想要什么,啾、塔矢……”

“唔……进藤、光……抱我,光……”

女性器猛地收缩了绞紧容纳其中的器官。亮不知道自己被光抚摸着的脸现在展出了怎样幸福舒心的美丽笑容。

“你……”光一边大口喘气,眼角红红的沁出泪花, “塔矢亮,我讨厌你……”

她的胸部在眼前充满活力地跳跃,头发乱了,垂下的两条散乱的辫子也在相同的节奏下跳跃,像她在舞池里的跃动、朝阳下的奔跑一样,这是鲜活的肉体生命力的节奏。她很细的一把腰动得很用力,就算阴皋肉肉的非常软,重重撞上来耻骨也会碾得人生疼。小穴不讲道理地紧贴着无套的那根严丝合缝地反复整根压入。贪婪的不知餍足的动作,好像恨不能把吊在下面的囊带也压进去似的。

亮不知道自己能否有意识地做到和光一起高潮,因为已经坏掉了,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比如现在他就难以自持地在她的体内绵长又大量地射。光不顾他在射仍是压着他动,只顾取悦她自己的性器一样。很多精水随着节奏从交合处漏出来,流得到处都是。

正在拥抱他的光,那种强大的生命力实在太让他沉迷、兴奋。

这么多年来一直渴望着坐在她的对面,渴望被同年龄的生气灌注的活力无法抵抗地征服,渴望那种能唤醒自己的活力的力量。

围棋是棋手的本质。进藤光的棋就是她本身。不止一次地因为在她的棋里看见她的本质而兴奋、狂喜,却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

这种本质是什么,现在大概能够明白。是那种蓬勃生长的活的力量。这种力量,会让人精力旺盛、活泼鲜活,会让人享受对抗、战斗,会造就一具鲜活的、充满征服和再生欲望的肉体——这种欲望与性及繁殖有关,但远远不止这些。就像他们经历的交合,早就远远超过了男女的交合一样。

啊。是什么呢。

她在用身体向他传达什么。什么由于他从前一直刻意忽视她的和自己的身体而忽视的东西。是什么呢。大概是她的欲望吧。或者说,野望。

能够温顺地躺着被人征服的人,也能做那个人的对手吗。那,如果是自己被进藤光征服了的话——

一波一波的高潮的浪打过来,女性器也在绞缠收缩。光的粉红的汗水滴下来,滴到亮的睫毛上,让他眨了眨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恰好能对着光的脸重新对焦。

进藤光似乎是寂寞的。因为寂寞而带来的忧郁感,让她更有一层神秘的女性魅力。从前因为害怕自己被那种魅力影响到,他没去思考为什么光会忧郁,其实心里一直想知道。

那种寂寞是某一天突然出现在她身上的。于是她从一个小孩子成长为会忧郁寂寞的少女。他很想知道是什么让她成长了。他知道那个原因并不是自己。

但是,就在刚才,当光的那双很大很圆的、又偶尔有些空洞的眼睛里被他的倒影填满的时候,满溢的幸福,让他觉得那种寂寞消失了。

“光……”他抬脸准备问什么,光好像以为他要索吻,俯下来吻住他。他们便又交缠着吻到一起。

光抬高尾部倾下来。衔着冠头的女性器抽离的时候,在光的腿间和亮的顶端拔出一条又长又多的液丝。

五年前一个深秋的晚上,当时刚卸去名人头衔不久的绪方精次踏进这间酒吧。

因为在这个地方认识过一个情人,和她闹掰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正好最近所有赛事都告一段落了,也总算是安心地让小亮夺去了头衔,抱着一种莫名轻松的心情,他忽然又想到那个老情人,于是想着回来看看。

老情人没有再遇到,却出乎意料地偶遇了那孩子——

“进藤?”

起初看着那个吧台边裹在很显身材的蓝色小西装包臀裙和丝袜里的凹凸有致的女性背影,他并不确定,直到见到她仰头对瓶喝酒时露出的金色刘海,他无比确定这就是进藤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听见他的声音,她回过头来,果然是那张脸了。“绪方先生?呀,好久不见——您这是什么表情?”

绪方推了推眼镜:“只是看见你出现在这里有些惊讶。”还带着妆、穿着那么成熟。

“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和小亮同样的岁数……”然后想到小亮再有两个月就要过二十岁生日这件事,猛然意识到正如小亮将要成为一个成年男人,这个年长小亮三个月的小姑娘已经是个成年女性,不再是当年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从围棋会所里落荒而逃的孩子。她的胸口已经足够把衬衫的前襟撑满了。

怎么说,时间过得真是快。“是啊。你也到了来这种地方的年纪了。”他索性走到进藤光旁边的空高脚凳上坐下,“还想喝点什么,我请你好了。”

进藤光挑起一边眉毛:“绪方先生不会是要搭讪我吧。”

绪方嗤笑一声:“你别误会。我难得地想要表现一下对后辈的关爱,不行吗。”镜片后锐利的目光把进藤光从上到下扫了两遍,“我从不会招惹同为职业棋士的女人。何况还是你这种年纪的根本不够看的小女孩。”

“这样,那我不客气了。请再给我拿两支黑啤就好。”她果然一点也不客气,“给前辈看见我在这里买醉,真是失礼啊。”

“买醉?为什么。”绪方酸酸地说,“你们‘新浪潮’最近不是风头盛的很。”

进藤讲话也酸酸的:“风头正盛的又不是我,是他吧。”

“话说你是不是刚刚从电视采访下来。很少见你穿得这么正式。”

“是啊。”她仰头吹完了那瓶酒,长叹一口酒气,“明明没有拿到本因坊的头衔,为什么还要对我大书特书。害我难堪到恨不能躲起来。”

“虽然没有拿到头衔,但大家非但不会对你失望,对你的关注还完全不输于他——只有可爱的女孩子才有的待遇啊。”仿佛是宽慰的话被绪方讲出来听着像嘲弄,“大家都喜欢看美少女做主角的故事嘛。再说你能够坐在那个位置和桑原老师下满七番棋,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期望了。”

“美少女……”进藤光干笑两声,“托那些媒体的福,我现在一想到这几个字就反胃。”

“觉得很屈辱吧,第七盘落败的时候。这种时候反而有这么多人来祝贺、采访、大肆写关于你的报导,心里很不好受吧。”

进藤光惊讶且震动地望向这个总给人高深莫测感的男人,悬着喝空的酒瓶子忘记放下来。“绪方先生,竟然知道我现在的心情……”

“是阿亮向我提起的。”

光惊叫:“啊!他怎么会……”

“那时候拿到围棋周刊头版就是你的照片,他瞄了你一眼就说,你笑得并不开心。”绪方说,“虽然身为棋士我也能懂这种感受,但你已经是女流本因坊了,还是不满足的话,不仅自己会难过,还会被人说太贪心的。”

“贪心,吗……只是这种程度……”光沉吟着垂下眼睫,好一会才闷闷地问:“绪方先生也觉得我贪心吗?”

“嗯……你的程度,足以和他相比了。”

“不够,要比他更多才行。”

“虽然,我不认为贪心是一个坏词。但你不担心他会怎样想吗。”

她笃定地说:“他既然都能体会到我不开心的心情,态度不是很明确吗。”

早就留意到,进藤光说话间提及阿亮一口一个“他”的。女孩子在人前自然地称一个男人为“他”,并且听者还能马上知道所指是谁的话,再结合这样伤感落寞的表情,不全似出于落败的沮丧——

“……进藤小姐,不会喜欢我家阿亮吧。”绪方突然且突兀地幽幽地问。

她没有扭捏或者红着脸反驳——或者说暂时失去了这个意识:“是啊。”

“我以为你这样的女孩子不会喜欢他那款的。”

进藤光自嘲的语气中很有几分苦涩伤感的深情:“绪方先生真是幽默。您家阿亮那款的,就算我是男人也会不可救药地喜欢上。”

虽然看着小亮从小长起来,那孩子过于美好的长相和过于认真纯粹的性格,绪方一早就知道他长大后一定是那种让很多女孩为他伤心的美男子,但没想到,这个进藤光竟然也会为他露出心碎的表情。

之所以说阿亮会让女孩子伤心,是因为想到他会收到很多喜欢但想不到他会喜欢上谁。但如果说阿亮一定要对哪一个动情的话,似乎也只有眼前这个一直被他挂在嘴边心上的进藤光了。何况这个小姑娘还越来越会打扮得漂亮,越长越有女人味……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这两个人竟然诡异地有些相配。“那你去试试追求阿亮吧。我还蛮看好你的,他会喜欢你。”

“啊?不要吧……”

“为什么?你也会害羞吗?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找老师和夫人搭个桥。”

“哈啊?我不是害羞了啦——喂话说我是那种塔矢老师和夫人会安排与自家儿子相亲的类型吗?”

突然意识到自己被绪方带着跑,又意识到自己无意中透露了什么要命的事:“糟糕,怎么就把这件事告诉您了……”她做双手合十状,“您可千万别让他知道啊绪方先生!”

“你很奇怪,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想办法争取。我记得你一直很善于争取的,这也是我欣赏你的一个点。”绪方拖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研究似的,“还是说你在感情上面对阿亮会失掉自信?说不通的。”

“不是自不自信的问题啦……”

“在老师那里你是有赢面的。老师很欣赏你。他从来没有那么欣赏过哪个年轻女流棋士……女流这个限定或许可以去掉。”

“前提是他没听过关于我的不好的传言吧。再说欣赏是欣赏。又不是想让我和他儿子结婚的那种欣赏。”她平静地说,“我不是塔矢家会喜欢的那种儿媳妇,这件事上我很清醒。您的老师家里面对儿子的伴侣有什么期望,您应该比我要知道。”

无论是家世、家风、还是家教,还是个人的风评,这些麻烦的东西是在想走进塔矢家的门之前,身为一个棋士不用考虑、而身为一个女孩子必须要考虑的东西。但是话又说回来,正是塔矢家的家世、家风、还有家教,让塔矢亮成为了现在的样子,成为了她喜欢的塔矢亮……

“既然你这样说,那就只有让阿亮喜欢上你才行了。”绪方摸着下巴,“只要是阿亮喜欢的人,想带回去就带回去,不用考虑这些问题。老师和夫人会非常尊重他的喜欢。”

“哈啊?我才不要被他带回去。被他带回去干什么,做他的妻子吗?”联想到一个很符合“妻子”形象的完全不是自己的人站在塔矢亮身边,真是一整个把人恶心到。“他也不会想要我做他的妻子吧。”

绪方费解地皱眉:“你的意思是,也不想小亮喜欢你?”

“……还是想他能喜欢我的。”进藤光长叹一口气,“他要是能自己喜欢上我就好了。”

“可是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就是不要让他知道啊!也不想让他因为可怜我或者感觉到压力才接受我什么的……”

“噢。”完全看不出来你们有什么互相喜欢的可能呢。绪方举起瓶子浅酌一口。

进行着这样匪夷所思的谈话,该说不说女孩子的心真是复杂,看上去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进藤光竟然心思也细得跟碎玻璃一样。但知道了这个进藤光竟然喜欢他家阿亮并为情所困这件事让绪方觉得有趣。于是又多给她拿了几瓶酒。喝得越多,她就讲得越多,直到像这样歪倒在吧台上自言自语自己骂自己地讲些更让人听不懂的话:

“为什么不对我失望呢……明明没有做到最好,明明还不如他,为什么要说‘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好在哪里啊……”

“可恶……就因为我是女人,别人都不把我看成他的对手……因为是女人所以不能和他走得太近,和他最近的距离,都必须隔着一个棋盘,不能知道他身为棋士之外的样子……”

“如果说有什么事比他不喜欢我更可怕,那大概只有不被他视作对手吧……”苦闷地打了个酒嗝,“一直很害怕这种可能性,不能站在他对面,而是只能站在他身边,甚至只能站在他身后……这样他的目光还怎么看向我,更别提只看向我一个人。我只要他看向我一个人。”

“但是,如果他喜欢别人,跟别人在一起……接受不了,不想看见……别人鼓励着他,支持着他,与我对抗……那样我会更难受……”

她的肩膀瑟瑟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哭:“真是懦弱啊,我……但又,不想让他看轻……”

真傻。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子。这个年纪的矫情、为情所困和好胜心。绪方冷笑两声,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到她身上。这两个家伙也认识有好多年了。从小学生到成人,一直是这样。这种别扭的现状,还准备保持多久呢。

“唔呣……塔矢亮……我讨厌你……”

按照自己的恶趣味的习惯,这时候应该打电话让这个醉倒胡言乱语的姑娘满嘴挂着的“塔矢亮”过来看看她这幅样子,并把她带到随便哪一个能让他清净的地方。

“嘛,还是等到你什么时候能下定决心自己去争取吧。”或许自己这边也可以帮帮小亮增加一点对女性的意识?

光的三根被泡得发皱的手指从亮的身体里抽出来,穴肉咬着指尖在松口之际发出“啵”的一声。

倒伏在小腹上的那一根漏着半透明的黏糊糊的液体。它今晚高潮过很多次。六次还是七次还是更多次,说不清楚了。即便是初释放欲望的青年的身体,也再也出不了什么东西。

亮整个人也瘫在驾驶座上,一副坏掉了的样子。棋界的贵公子,那个在良好的教养下长大、在别人看来总是完美妥帖的塔矢亮,现在就这样衣衫不整、袒露着布满爱痕的胸口和一塌糊涂的下体,一动不动。

就这样发生了。第一次。没有人能想象塔矢亮的初夜。更没有人能想象塔矢亮的初夜发生在夜店外面的街道旁的车里,和进藤光——或者说,是被进藤光——做了。

这具身体已经不属于他了。

眼睛没有神采地耷着,脑子是空白的,耳朵里只有车内空调运转的声音和衣料摩擦的窸窣。进藤光坐在他身上,正在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手。

进藤光无疑是那种很坏的女人。清醒过来的亮空洞地望着那对大大方方地在眼前晃动的、晃眼的胸部,开始回想她对他做的荒唐的所有事,还有自己荒唐的反应,脑袋里面像塞了一个蜂窝一样嗡嗡响。

进藤抬高腰臀跪立起来,肩颈抵着车顶把身体支起来,用一张新的湿巾擦那些顺着腿根滴下去的精液和混着润滑的体液,再用纸巾擦干。她的下巴正好悬在他鼻梁前面,呼吸打在他眼皮上。

她清理着自己,突然伸了只手来拨他垂在脸颊侧边的头发:“要我帮你擦吗?”

亮的睫毛动了动,眼睛还是失神的。“不用……我一会儿自己来。”

进藤挪动身体的时候他注意到,她的裙摆边缘沾着几点刺眼的红色。

进藤马上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便也发现了。

她流血了。在和他做完之后。亮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这样说,今晚侵犯了自己的恶魔般的女性器,竟然是——

“进藤,你……”

“啊啊,怎么把衣服搞脏了!”她赶紧发出夸张的声音压住他想要说出的任何话,“真是难办呢!”

然后很快地捏起那点轻薄的布料,把它攥在手心里藏起来。另一只手扯住裙摆,猛地用力一拽,竟把沾了血点的部分撕了下来。

好好的裙子又短了一截,边缘狗啃了一口似的破破烂烂。那被许多观念和文学作品视作珍宝的白布上女性宝贵的血迹,就这样被避之不及地扯掉、损坏,垃圾一样胡乱揉成一团塞到哪里准备丢进垃圾桶。

在光极力想要把这个象征着什么的血迹拿掉、且意味再显然不过的时候,亮怔怔地问完那个问题:“你也是,第一次……”

光似乎失了面子,对他不懂得读空气的提问感到不爽,又是皱眉加上目线:“是又怎么样,都跟你说了我是第一次亲男人啊!”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这个晚上。

这下反倒是感到失了面子进藤光坐立不安起来。当时只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被绑缚的、被她的身体和狭窄的驾驶座困住的塔矢。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也是行动力太过于强了,一时意气对他做了一直想做的事,接下来又要怎么办,根本没有想过。明明还没有超越他,却擅自在肉体上摧折征服了他。眼里全是塔矢凌乱的样子,还有莫名红了的脸颊和莫名伤感多情的细长的眼睛。她又无端地想,自己对他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太不珍惜了——

好烦。她心烦意乱地坐在他身上整理衣服,不再像刚才那样动作慢吞吞地带着些调情意图。她利索地调整领口和内衣,把那对一直摇摇晃晃攻击对方视觉的胸部摆弄到应该的位置,拉好皱在一起的裙子,辫子拆了迅速地扎了个高马尾,然后把毛外套扯过来披上。

进藤好像生气了。亮想,明明被强行侵犯的他都没有生气,反而还因为她的生气感到抱歉。

进藤光说她得回去一趟。因为和谷有找出来过。她听见了。和谷肯定也听见了。为了不让朋友担心,她得回去看看。而塔矢亮什么都不知道。他此时也无暇去想他们都听见了什么。

“我先走了。”她向霓虹灯闪烁的方向扬扬下巴,“你自己想办法回去。”

进藤光打开车门。清凉的夜风涌进这个涨满混浊的、浓厚的淫乱空气的空间。她伸出一截纤细雪白的小腿踩下去。

“啊!可恶——”高跟鞋支着皱巴巴的、被撕得更暴露的短裙,踉跄几下扶住车顶才勉强站稳,她把毛外套往肩膀上扯扯让它能挂在身上,龇牙咧嘴地掐住自己的大腿,“呜哇,起猛了……折着腿坐太久,还老在那里使力,该死的,好麻——”

口红叫她亲人亲花掉的嘴在那里骂骂咧咧,两脚烦躁地使劲蹬几下把脚底下的高跟鞋甩开,弯下腰捡起来提在手里。光着脚板跺了几下就这样迈开步子走了。

塔矢亮偏着头,迷离的双眼望着那个金色的背影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她赤脚“叭叭”地走在水泥地上,一手提着那双闪闪发光的银色高跟鞋,一手拎着那条松紧带拽坏了的、被各种各样的液体浸得不忍直视的白色蕾丝内裤,一边走一边随意把它捏成一团,随便塞到不合体的毛外套的口袋里,拢起衣襟把自己整个裹住。

“进藤——”他挣扎着扒住车窗沿把自己支起来,叫了进藤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希望她现在就走,或者说不希望她就这样走回去。

进藤光回头看他。“怎么了。”见一副坏掉模样的塔矢亮从车窗艰难地探出来,欲言又止又满眼的不舍。她戏谑地扬起眉毛:“不会是想要我留下来陪你吧。”

她又是怎么知道他现在满脑子的“别走了”堵在嘴边。他其实想让进藤带他回去的。并不是担心一身性爱气息的进藤走出去会发生不妙的事,更不是希望刚做过爱的进藤可以陪他,只是他身上脏兮兮的,现在这样子更难回自己家里面去了,所以需要带他做完坏事的人负责任地安置一下——

但是他说不出来。

她看见他的纠结,于是嘲弄道:“还是你希望我对你表现出更多‘爱意’。”

爱意什么的,本来就没有被期待过会出现在他们之间吧。亮知道进藤是故意为了激他才用这个词。但没有什么爱意地发生了性爱的他们,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我们,”他望了她好久才问,“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一起下棋吗?”

进藤光也望了他好久,望着那双跳动着切切的神采的干净美丽的眼睛,被月光镀上温柔迷茫的蓝色。塔矢亮是个美丽的男人。就连这样脆弱地、蔫蔫地歪在车窗上都这么美丽。

望了一会儿,她笑了,说:“怎么不可以。”

然后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提着高跟鞋往霓虹灯的方向走去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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