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滿喜歡下半場從建築設計歌頌,轉變成肉體與精神的摧殘等等,從大命題內縮成更幽暗不堪的東西。對我來說強暴戲不是劇本強加的外力,也不只是描寫美國資本家與移民之間的權力不對等,而是當你探究哈里森這個角色在上半場一些奇妙舉動的必然延續。電影讓我想重新思考個人肉體(性)與外在空間(建築),種族與地域之間的斷裂。與其說是美國夢碎,不如說是猶太民族持續上千年的漫長歸途依然不見終點。
我也喜歡觀眾第一次看到拉斯洛作品全貌的時候在如此殘酷的背景下。最後快樂的跳剪進入一個諷刺的、現實中猶太人仍在掙扎的幻夢,一種對自我解釋權的迷惘:這個建築作品原本是拉斯洛在他「個人身體」這個空間被輕視、踐踏的過程中,試圖從外在空間找回掌控權的方式。下半場故事我們看到的是:他不但無法找回掌控權、他創造的空間變成他無法抹去的創傷的墳墓,在結局裡他連作品解釋權也沒有,個人苦難成為整個猶太人苦難的象徵。但這真的是他要的嗎?
能理解許多觀眾會討厭這樣奇怪的結局,如此但對我來說是個可以接受的選項。
或許是最近在讀塔木德與舊約,以至於看電影時多了一些投射。總之各方面都看得出導演的熱情。音樂音效與攝影極佳。Adrien值得一座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