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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review may contain spoilers. I can handle the truth.
在一個俗套的架構下,點亮不俗套的概念。
常見的愛在生命終點時的人人關係,嫁接人狗之間的關係,描述得如同愛情,碾壓人類之間情感連結。
男主角把人與人無常的傷害,依附在狗的忠誠性。直到愛犬重病,展開如游牧人生般的公路之旅,為了圓愛犬看白雪的夢,不顧危險登上有雪崩風險的山頂,山將崩的岌岌可危,躺在雪地又夢醒的虛實交錯,大雪紛紛的美景,宛如雪白的沙漠,而如此離奇又如此煽情,難免悲觀的想像,是否幸福都是一場海市蜃樓?心裡默念著:「我為這刻做足了心理準備,直到最後卻一再拖延,只為看一場雪。」雪的落下,死亡的到來,而重生出現在雪水消融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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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恩愛40年夫妻,在裁縫店大量訂單下,晚餐時段難得的小憩,漫步在夜間街道,警察前來盤查他們的身份,一時拿不出證實兩人相愛的夫妻證明,縱使兩個人靠得再近,各自心知肚明彼此的縫隙,直到男學徒闖入夫妻之間,妻子戒心驅使下,積極向丈夫尋回戀人般的浪漫。
眼見著新學徒,在丈夫面前換衣服,暴露年輕精壯的肉身,妻子的醋意蔓延。於是她幽微的試探丈夫:「縫紉是日漸式微的技藝,沒人想學。」反面之意學徒願意留下,別有他意。就在男學徒向丈夫告白之際,妻子病重生命將邁入終點,丈夫反覆向自己情感拷問,若對妻子只有珍重,那是羞辱她的,直到妻子對著丈夫說:「從沒見過如此高尚的男人」丈夫的心理糾結稍有鬆脫。
不免好奇妻子心知肚明丈夫不愛女人,是怎樣的愛讓妻子義無反顧與他攜手40年,而又何必讓一個女人的成全,換來兩個男人的相愛?
比起性向,《雙手的溫柔》更像是談論「愛」這件事。以性取向為觀點,也只是常態表現丈夫的性別認同、環境壓抑;若無關性取向為觀點,明明是同志電影,異性之間的情感反而如此深刻。好比丈夫向男學徒說:「母親生我難產而死,長年遭父親鄙視,而妻子陪我走過陰霾。」夫妻之間無關戀愛,是靈魂伴侶的愛。
對照丈夫凝視著男學徒的肉體,夫妻之間的私密互動擺脫情慾的框架,無關係性向的愛。妻子主動把丈夫的手擺放在自己少半邊的左乳房,丈夫溫柔的手細撫曾經縫紉過的疤,疤的反面恰好通往心臟的位置,迎來的是掌心感受到日漸微弱的心跳。心痛的是將面臨告別的時刻,丈夫把這些年積累的情感,妻子那種不擅自靠近,默默在身旁的感謝,編織長擺的禮服,喪禮也像場隆重的婚禮。
那份情感像涓涓細流般,微微濺起水花倏忽石沉大海。沒有《燒女》的熾烈,更像一首輓歌。Abigall丈夫的溫柔,至少沒讓這首輓歌直直墜入黑暗。又或者說這份溫柔是虛幻的,事實上是Abigall編織出來的烈愛餘溫。
自從《燃燒女子的畫像》碰到女同天花板,去年瑟夏羅南與凱特溫斯蕾主演的《默愛》難免以《燃燒女子的畫像》標準被評價。當然這部也不例外,一樣設定男性主導的保守年代。《默愛》與《燃燒女子的畫像》花大量時間鋪墊兩女情感,關於父權的箝制隱隱呈現。The World to Come則是顛倒過來,對於社會結構批判更全面,沒有刻意隱去男性角色,因此兩女的情感更趨向邊陲,像被掐住似的喘不過氣,愛如瀕死的人生走馬燈閃回。
The World to Come不是女版《斷背山》,《斷背山》還有屬於他們的斷背山,The World to Come裡面人物要面對最基本的材米油鹽醬醋茶,根本沒有什麼彼此的空間,不是談談來自天堂的愛情就好。綜觀來說The World to Come不僅是呈現女性的悲劇,也屬於男性的悲劇。
《野雀之詩》如三支短片拼盤,第一段如是枝裕和清閒優雅,中段如張作驥底層生猛,結尾對於死亡的描摹又像畢贛魔幻寫實,這些都是我過往觀影中,為電影歸納成一杯混合調酒。《野雀之詩》就像相同演員、故事延續,卻演出三段不同痛調的故事。
寡言小翰被母親從山中接回城市,小翰面對城鄉差距本應該要對於心情轉變有所著墨,就在這段導演把觀眾放生了!小翰面對母親混亂的生活模式,卻看不到小翰面對衝突的影響。導演說是取自朋友的故事,導演敬佩朋友,沒因跌跌撞撞的成長經歷成為歪斜的大人,但作品呈現出來只有去脈絡化,有些作品去脈絡化是一種風格,《野雀之詩》的去脈絡化是一種不完整。
受大人忽略的孩子,在底層邊緣成長類題材相當平凡,其實題材平凡是無妨的,《無人知曉的夏日清晨》跟《野雀之詩》一樣有自顧不暇的母親,也有觸及死亡。眾所皆知《無人知曉的夏日清晨》劇情流暢震撼力十足,《野雀之詩》大概很快被人忘卻。
《野雀之詩》還是很多好看的地方,攝影捕捉絕美山景,李亦捷的精彩演出美艷又搖搖欲墜,本片最大的功勞大概讓大家發現了李亦捷這位優秀的演員。